方远的投资生涯成长蜕变之路
感谢@打新交朋友兄发起的《集思录官方活动——口述您的投资人生故事》征文活动和邀请,方远君自 2005 年进入资本市场至今已有 14 年了,借此机会系统梳理一下个人投资生涯进阶过程,总结下投资经验教训。很多朋友想知道方远君个人投资收益率情况,由于这些年基本是有钱就投入资本市场没有详细记录投资收益情况,只能说大赚过大亏过有经验有教训总体令自己满意,凭借这些年的投资收益完全靠自己能力在上海买房子养孩子,剩下几百万让自己能够开启人生财富管理新事业。如果非要找数据,《2018 绿肥红瘦 | 2019 静待花开——方远 2018 年投资总结及展望》中记录 2018 年投资收益率-4%左右,跑赢当年沪深 300 指数 21 个点;2019 年 3 月底进入阳光私募,管理的基金半年收益率近 10%,跑赢同期沪深 300 指数 10 个点。
投资目标从刚入市时挖掘牛股骑上黑马找到十倍股逐步进化到现在追求控制回撤稳定跑赢沪深 300 指数做到每年同类靠前,大致经历五个阶段:一、初入股市遇牛市(2005 年 7 月-2007 年 6 月);二、疯牛巨熊成长快(2007 年 7 月-2010 年 6 月);三、坚守平安不放弃(2010 年 7 月-2014 年 12 月);四、稳健投资多策略(2015 年 1 月-2019 年 3 月);五、专业投资新征程(2019 年 4 月-2019 年 9 月)。
# 初入股市遇牛市(2005 年 7 月-2007 年 6 月)
2005 年大一暑假在学校勤工俭学没有回家,校区刚结束转本部还没分配宿舍,住在同系大二师兄的宿舍里,十分感谢那段时间各位师兄的照顾。有一天西门外吃饭路过亚洲证券(没过多久被华泰证券收购了,囧~)被拉着帮忙完成指标开了户,从此开启方远君的投资理财之路。方远君的专业是保险学,上课知道承保和投资是保险的两条腿,也就对投资感兴趣。
有了账户就想着怎么样投资股票赚钱?所幸在学校很多资源都非常便利,先是到经济学院图书馆借了很多投资方面的书,然后在新浪上进行模拟炒股找找感觉,到水木社区股票版看看讨论,之后才正式投钱买股票。L 师兄看我十分用功准备工作做得扎实,提出一人出一半合伙投资。我自然十分高兴,因为本金太少能买的公司就少,而且手续费有最低 5 元限制买太少交易成本高。这样每人凑了几千总共一万多就开始入市了。
回头看方远君非常幸运,入市时处于四年大熊市的末端,上证指数在 2005 年跌破 1000 点后缓缓向上,正是布局最好的时点。不过市场上股票上千支,买哪些好呢?方远君不仅入市时点幸运,接触股市获取信息经验的途径也很幸运,从经济学院图书馆借的书中除了几本类似《炒股速成》之类的烂书,大部分是投资的经典巨著,印象比较深的有《彼得林奇的成功投资》、《战胜华尔街》、《聪明的投资者》、《巴菲特致股东的信》、《漫步华尔街》、《通往财务自由之路》、《伟大的博弈》等等,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不能很好地吸收书里的精华,但仍印刻了很多理念在脑中,形成了自己投资的根基,比如刚到水木社区就把“投资第一条是不亏损,第二条是记住第一条”作为签名档,虽然当时理解并不深刻;还有一个重要的接触股市获取信息经验的途径是论坛,从水木社区股市版了解到了另一个很有价值的版面——水木网际基金版,这个版以基金管理的规则让普通投资者成为基金经理,每个用户只需要找到 2 位保荐人就能成立自己的基金,管理基金公开操作制作周报每周排名,有利于个人投资者养成良好的投资习惯,从这个版走出了很多公募基金和私募基金的基金经理,方远君也是受益者之一。在水木网际基金版收获了很多知识和友谊,感谢大家的帮助特别要感谢@xyjames 大神的周报软件让大家一键生成周报不再繁琐。刚接触水木网际基金版还不能发言,默默地看大神们讨论苏宁电器、招商银行、小商品城、宝钢股份、中信证券等很多公司,后来大部分都成了牛股,这些我都买过但赚了一些就卖掉。回头看不如一直持有最弱的一支在那轮牛市赚的多,只因太年轻。
第一支买入的就是苏宁电器(现在叫苏宁易购),这是当时版面大神们共识最多的股票。2004 年 7 月上市,虽然大市不断创新低但它不跌反涨,到 2005 年 7 月股价已经涨了不少但业绩涨的更多。买入后不久就赚了 20%,新手的特点就是拿不住赚钱的股票,有几天不涨了就卖掉想买别的又能快速涨 20%的股票,然后苏宁就一路不回头后面越涨越快,到 2007 年 6 月最高涨了近 30 倍而方远君只赚到 20%。这是我的投资第一课:不要因为持有的股票涨了就把它卖出。
第一支涨停股是深发展(现在叫平安银行),这不是看大神的分析讨论买的,而是自己根据技术指标看它有启动迹象买的。当时也看了不少技术分析的书,机械地用一些技术指标去套底和顶。涨停之后很激动在水木社区股票版发帖被顶上十大,对于年轻的方远君是极大的鼓舞,信心满满地以为靠简单的技术指标能挖出即将上涨的牛股,只要看着 K 线图技术指标好的就买,那赚钱不要太轻松了。不过学艺不精,很快就被频频打脸,技术指标不灵了!想来是对技术分析背后的心理博弈逻辑不确信,亏了不少钱之后放弃纯粹看图投资。
第一支依靠自己逻辑选出来重仓持有的股票是保利地产。保利地产上市后的一段时间内股价徘徊不前,当时房地产板块已经升温,龙头万科涨幅不小,这引起方远君的注意。当时房地产销售很好,排名前列的保利市值不到百亿而最大的万科市值已经四五百亿,市值不大业绩快速增长估值不是很高,这是方远君买入保利地产的逻辑。买了几天保利还是不涨,看着其他股票每天都涨方远君有点不淡定,在论坛跟人不断讨论还去搜索保利的军工背景叶家八卦。后来保利开始起涨转年股价翻倍,这是入市后拿得最久赚得最多的股票,翻倍后觉得有点高估了就卖掉了。当时真是太年轻,买了几天不涨就坐不住,所幸坚持下来证实了自己的逻辑,最后重仓翻倍心里挺高兴的。
进入 2007 年股市开始加速上涨,到了五月份已明显火热,版上大神两年多前买的中信证券已经赚了 10 倍令人艳羡不已,而方远君在各股中进进出出仅有 3 倍收益,心中郁闷。不过 5.30 的到来给方远君浇了一盆冷水,短短几天市值大跌利润大幅缩水,这是第一次经历的风险教育。到了六七月份市场很快创了新高,正好 L 师兄要毕业了,我就把本金和几倍利润取出来交给他。L 师兄很高兴方远君也很高兴,特别享受被人信任和支持的感觉。这段经历是方远君现在从事财富管理事业的种子。
# 疯牛巨熊成长快(2007 年 7 月-2010 年 6 月)
市场在 5.30 之后结束了大小股票齐涨齐跌的状况,大股票率先又走出凌厉的涨势。当时流行中国黄金十年,市场“做多中国”,中字头的股票遭到爆炒。2007 年 7 月-8 月方远君一行 10 位同学到河北昌黎县的中国人寿实习,跟着营销经理到基层网点给代理人开晨会讲课,看到完全没有估值概念的代理人兴高采烈地讨论股票,谈论当时 50 元的中国人寿过几个月能涨到 100 元,方远君开始有点担心这是击鼓传花的最后一棒了。9 月份回到学校后中国平安突破 100 元,就把刚上市时买的 1 手中国平安卖出。事实上方远君缺乏想象力了,中国平安、中国人寿等很多中字头股票在后面两个月内又上涨了 50%,中国平安最高点到了令人难忘的 149 元,8 倍 PEV。当时流行喊口号“中国处于 5000 年来最大的盛世,股市至少一万点”、“啤酒没有泡沫不正常、股市没有泡沫也不正常”、“牛市最大的风险不是被套,而是踏空!”等等,还出现了神曲《死了都不卖》。高潮出现在 2007 年 10 月中国神华等大盘股上市连续涨停,上证指数在 2007 年 10 月 16 日达到历史最高点 6124,虽距“万点论”还有三分之一多却无力再上。11 月 5 日中国石油上市开盘价 48 元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盘倾泻直下在 11 月下跌超过 1000 点。12 月大盘抱有希望顽强反弹。2018 年 1 月初市场再次下滑挣扎在最高点下跌超过 20%的牛熊分界线 4900 点,1 月中旬中国平安推出增发加可分离债合计融资超过千亿的再融资方案被认为是市场彻底走熊的导火索,加上美国次贷危机的坏消息越来越多美国几大投行都出现很大困难,内外交困大盘一泻千里,经历 4000 点保卫战,3000 点保卫战,2000 点保卫战不成功之后,在 2008 年 10 月达到最低点 1664。
2007 年下半年感受到市场过热整体高估,方远君一边卖出涨幅较大的股票一边寻找着其他机会。东方电机吸收合并东方锅炉实现东方电气集团上市是方远君第一次参与吸收合并换股套利。根据方案安排,东方锅炉将先获得股改送股,然后再按一定比例转换成东方电机股票(整体上市后改名东方电气)。经过计算,如果价格不变,买入东方锅炉,经过送股和换股后转变成东方电机卖出,有超过 10%以上的收益。买入后随着股票上涨换股后卖出,最终获得不错的收益。这次的经验很宝贵,后来方远君又参与上海电气、攀钢钒钛、美的集团、申万宏源、中国中车、招商蛇口、中国长城、宝钢股份等的吸收合并换股套利,赢多亏少收益不错。但这种案例现在越来越少,而且随着套利人群增加,常出现踩踏,参与时一定要小心谨慎。
2008 年初市场走弱,方远君开始寻找固收类的机会。当时城投债收益率近 10%而且普遍刚兑,买入不久就开始上涨成为后面加仓股市的弹药。还参与了另类可转债——可分离交易可转债,不过受《聪明的投资者》中对可转债和认股权证评价不高的影响,没有深度参与。后来在 13/14 年深度参与可转债,发现国内的可转债是最好的投资品种之一,这个后面会谈到。
2008 年 1 月南方暴雪提前回家过春节,在家里看到中国平安跌破 100 元,把之前卖出的 1 手买回了。那时候看着自己 100 卖出的中国平安天天涨最高到了 149,心里那个悔啊,学保险的中国平安这么好的保险公司怎么拿不住呢,优秀又成长迅速的公司尽管高估可以通过业绩增长来消除高估的。随着金融危机的发酵以及中国平安投资的富通银行破产重整损失惨重,中国平安股价一路下跌最低跌破 20 元,从最高点下跌超过 85%。这是投资的又一课:不要为“伟大的公司”支付过多的溢价。从雷曼公司破产以及众多国内外金融企业股价跌到仅剩零头,学到另一课:高杠杆的金融公司随时都有破产的危险。
2008 年 6 月上证指数跌破 3000 点,方远君看已经跌了一半,而且也受到口号“三千点是价值中枢”“奥运会前股市必大涨”影响,开始卖出固收品种买入股票,逐步抄底中国平安、恒瑞医药、中材国际、特变电工、中兴通讯、金融街等绩优股。随着股市继续下跌,不断卖出跌得少的买入跌得多的,还换了一万多港币买入已经跌了近 90%的深圳 B 股。7 月市场短暂喘息,8 月奥运如期开幕市场却迎来更大下跌,后面 2000 点以为见底哪知道又下跌了近 20%直到 1664 点。那时候真是惨烈,短时间内下跌幅度如此之大,幸亏杠杆还不流行否则有多少人会爆仓破产。能够亲历真是人生的宝贵财富,特别是那时候钱还不多虽然损失比例大但数额小。
到 2000 点已经满仓,刚上研究生学业挺忙就躺倒不太折腾,赶上了 2008 年底和 2009 年上半年的反弹没有减仓踏空。2009 年年中上证指数重新回到 3000 点个股基本翻倍,正好堂姐和师兄结婚要在厦门买房就卖了点股票支持一下,也开始重新折腾股票。
经历了 2007 下半年疯牛、2008 年巨熊和 2009 年快速反弹,个人投资经验极大丰富快速成长,这段时间又看了很多书,开始理解公司的价值创造过程,慢慢转向集中重仓持有伴随中国经济发展能创造巨大价值的公司。有段时间很看好恒瑞医药,因为国外医药龙头都是几千亿市值而国内医药龙头只有两百多亿。终究对医药公司理解不深入,等恒瑞涨到三百多亿时觉得市盈率四五十倍太高估就卖掉,错过了长牛股,现在恒瑞市值三千多亿,市盈率七十多倍。研究生期间方远君认真研究了中国平安,结论是中国平安是未来中国最有实力与国际金融巨头竞争的金融企业之一,还在中国保险报发了一篇文章。进入 2010 年市场又开始下跌中国平安也跟随下跌,慢慢 A 股的仓位集中到中国平安,B 股钱少也是只买一家公司。
# 坚守平安不放弃(2010 年 7 月-2014 年 12 月)
2010 年 6 月 28 日方远君毕业到上海工作,开始有外部现金流可以追加投资。受《富爸爸穷爸爸》的影响,方远君了解有闲钱也要多买资产少买负债,在财务宽松之前不要大笔消费的道理,并积极实践。2010 年 4 月底公布的中国平安 2009 年报显示这个小巨头已从金融危机的阴影中走出来,内含价值增长率和 ROE 又重新回到 20%以上,富通银行的投资损失在 2008 年计提后已不再有影响,轻装上阵的中国平安又开始快速增长。但市场对中国平安的好业绩视而不见,股价仍然在跌。7 月领到第一笔工资,想都没想就又买入中国平安。现在想来当时应该给家里寄回去,家人能有辛苦培养的孩子开始工作赚钱的美好感受。但那时候就是觉得中国平安实在太有价值了,后面几个月又连续买入等到 2010 年底大涨才留下一些钱带回去过年。
进入 2011 年,受市场风格喜欢小盘股厌恶大烂臭和行业因素的影响,中国平安在 2011 年跌了一整年,从 2010 年的高点几乎腰斩。方远君工作后更加认识到中国平安是行业内最优秀的公司:马明哲招揽了业内最优秀的人才,公司机制好,有创造性,有狼性,执行力强,战略领先行业其他公司数年并成为几年后各公司模仿抄袭的对象。总是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综合金融协同效应也让其他公司都无法匹敌。除了强大的竞争优势和极其低廉的估值,支撑方远君在下跌中不断买入中国平安的还有其 AH 罕见的价差,当时中国平安的 H 股常年比 A 股贵 20%以上,最多的时候价差超过 40%。
2008 年初中国平安狮子大开口的千亿融资被 A 股市场厌恶,中国平安也因此多年遭受市场的偏见,2008 年从 149 元惨烈地跌至 20 元,2009 年随市场短暂翻倍后尽管业绩迅速恢复快速增长但 2010-2014 年股价一直低迷徘徊。公司的问题也有,比如虽然内含价值每年超过 20%增长但十年国债利率上行导致公司利润无法释放,行业新规导致调整后的保费收入出现下降等等,但这些更多是行业因素。在行业因素、市场以小为美的风格偏好以及市场对中国平安的强烈偏见,共同造成了中国平安 A 股持续两三年的极度低估,其 AH 罕见的价差算是一种反应。尽管明白价格总是会向价值回归的道理,知道中国平安迟早会涨也在不断买入,但股价和基本面长时间背离还是时常让方远君感到沮丧,而且因为几乎全仓持有,那种感觉让人十分难受。慢慢地,方远君不再以账户市值作为自己资产的表征,而是代之以中国平安股数代表的股权(因为有了重视股权的思想,所以中国平安以定向增发 H 股的方式收购深发展第一大股东新桥手中股份时,方远君很气愤网上发帖反对还给公司打电话抗议)。
熬过了四年多,到了 2014 年三四季度中国平安明显上涨,更可贵的是平安转债随着价格涨到 130 强赎线以上几乎每天都有折价。方远君利用之前小规模参与川投转债、重工转债、隧道转债等的经验操作中国平安正股和转债套利,每天账户中的股数和市值都在上升,那种感觉真是美妙!坚持持有并将工资结余现金流不断买入中国平安四年半,个人资产终于迎来新高度,坚守收获了回报。
# 稳健投资多策略(2015 年 1 月-2019 年 3 月)
虽然坚守中国平安收获了丰厚的回报,但四年多的煎熬和纠结让人不堪回首,这种全仓一支几年不涨的经验不想再有第二次。牛市来了机会很多,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操作起来老道很多,特别是借助可转债、分级基金、融资融券、股指期货等工具,2014 年底尝试了很多低风险高收益的操作,让方远君心动不已。转债套利、分级基金套利、封闭式基金套利、杠杆打新等各种低风险机会的不断涌现为方远君打开了投资的另一个大门——低风险投资。2015 年 1 月 9 日平安转债被强赎停止交易之后,方远君卖出一半的中国平安,又多方筹措资金用于各种套利和杠杆打新等低风险投资。低风险高收益的机会贯穿全年,年初资金加入杠杆,2015 年 5 月买房被动止盈,股灾借中国平安被强行拉高卖出等综合作用,2015 年收益颇丰。回忆几种典型的操作:
# 分级基金各种套利
分级基金的母基金相当于普通的基金,母基金可以拆分为两个子基金分级 A 和分级 B,分级 A 和分级 B 也可以合并成母基金。分级 A 类似于债券借钱给分级 B 收利息,分级 B 则相当于加了杠杆的基金但要付利息,同时规定了上折和下折机制。如果分级 B 杠杆是 3 倍的话,母基金一天涨 2%,那么分级 B 的净值就能上涨 6%,很刺激。分级 A、分级 B 可以像股票一样交易,十分方便。分级基金套利的玩法非常多,典型的有溢价套利、折价套利、下折套利、上折套利等,做得比较多的是溢价套利和折价套利,而 2015 年 7 月 8 日的下折套利则十分暴利。
溢价套利最好的机会出现在 2014 年 12 月初,股市特别是金融股大涨带动分级 B 一天的净值涨幅超过 10%,市场猛烈追捧这种带杠杆的品种,交易中的分级 A 和分级 B 加总价格比 2 份母基金溢价最高超过 30%,十分疯狂。套利资金闻利而来,T 日申购母基金,T+1 日利用“文艺券商”盲拆,T+2 日分级 A 和分级 B 到账卖出,当天继续申购母基金进入下一轮。一轮溢价套利最快只需要 2 天,而这波溢价持续了超过半个月,可以做五六轮。那时候方远君的大部分仓位还在中国平安,只用了不到十万去做,半个月靠着母基金净值上涨和赚取分级溢价竟然赚了十几万,高兴得在 QQ 空间上写下了《疯狂的套利,遍地的黄金》。后面又做过几波套利,但因这种模式过于简单套利人群众多经常发生踩踏,每天都研究哪些溢价分级基金踩踏概率最小,除了规模大成交量小之外,还研究出有时候申购费用高的基金反而不容易踩踏。
折价套利的机会主要出现在股灾发生之后。股灾初期,很多人不懂分级 B 下折原理,为了回本抄底价格低杠杆高的分级 B,哪知股灾还在继续短短几天多支分级 B 下折,许多分级 B 持有人几天前买的几十上百万分级 B 在下折后仅剩几万,而他们还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几天就损失百分之八九十让很多人受不了,有些人甚至到证监会交易所拉横幅。未下折的分级 B 投资者心态也出现了恐慌,纷纷抛售,造成分级 A 和分级 B 合并折价。T 日下午尾盘买入分级 A 和分级 B(后来套利的人多了,有时提前到 2 点左右),T 日利用“文艺券商”盲合,T+1 日母基金到账当天赎回,T+3 日资金可用进入下一轮。折价断断续续持续了两三个月,有母基金净值下跌的风险所以套利的人相对较少,属于概率一般但赔率很好的风险套利,可以分散到几支基金,同时辅以一定的对冲措施。方远君基本全程较大金额参与,在大市下跌中仍获利颇丰。
暴利的 2015 年 7 月 8 日下折套利。7 月 8 日虽然有多支个股停牌不计入股指涨跌,两市还是继续大跌,又会有多支分级基金在当晚母基金净值出来后触发下折,这时候存在下折套利的机会。但此时市场恐慌到了极点,市场传闻下折后分级 A 分到的母基金可能出现巨额赎回被延期赎回,因此分级 A 没有大涨反而大跌。此时 T 日买入分级 A 在晚上果然基金公司公告触发下折,T+1 日分级 A 继续交易晚上基金公司以当天为基准进行下折折算,T+2 日停牌一天晚上折算后的分级 A 和母基金到账,T+3 日卖出折算后的分级 A 并赎回母基金,完成这轮套利。由于市场恐慌 7 月 8 日买到了便宜的分级 A,9 日分得母基金后市场强劲反弹 10 号和 13 号两天上涨百分之十几,13 号赎回也没有出现巨赎,此次下折套利收益超过 30%。
分级基金过于复杂,各种玩法十分多样,对熟悉原理流程熟练各种套利的老手意味着经常有大肉(这几天看到集思录用户“鸭蛋”分享 7 月 9 日无杠杆操作国企改革 502006 一天收益率超过 35%,堪称绝唱。集思录聚集的许多低风险投资高手在 2015 年经常讨论分享分级基金的各种操作和套利,方远君受益匪浅,也成就了集思录低风险投资第一论坛的地位),但对完全不懂原理盲目操作的小白则是悲剧。之后监管对分级基金加门槛(要求账户资产不低于 30 万且要到证券公司柜台录音录像进行风险揭示),资产新规出来后要求彻底转型,分级基金可能要消亡了。
# 转债套利
当时主要做的转债正股折价套利,2014 年底有几天大盘转债工行中行平安石化国金等折价 3%以上,这对像我这种持有正股的投资者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卖出中国平安买入折价的平安转债并转股,晚上转股到账看到账户里的中国平安股数又多了不少。2015 年 1 月 9 日平安转债强赎之后,方远君就找正股可以融券的转债来做。融券是技术活,倒不是价格怎么样关键是经常无券可融。后来方远君发现券商在晚上结算后会集中放券,于是就每天晚上准点守着融券。一般是涨停融券挂单,第二天出现机会时就撤单,即撤即再下单,这样就真的融到券了,然后买入转债转股。做转债套利融到一次券就可以放着直到无利可套或者转债强赎,打新的绕标融资就相对繁琐一些,后面再讲。相比前面介绍的分级套利有踩踏风险(溢价套利)或者净值下跌风险(折价套利),融券后的转债套利只要操作得当基本是无风险套利,特别是那时候做的人不多空间很大。
# 杠杆打新
股市上涨特别是中小创疯涨,带动了炒新热潮,新股上涨几倍开板后炒次新股的投机者买入后短短几天又有翻倍利润,整个市场都为新股着魔。当时申购新股不需要有股票市值,采用现金申购每一支有申购限额。按照数据测算每支新股申购资金冻结几天就会有超过 1%的收益,质地好的甚至超过 3%,简直是暴利,关键是基本无风险。
新股的超高利润也吸引着方远君,根据凯利公式这种无风险的暴利要狠狠地上杠杆,于是方远君就四处借钱上杠杆,把持有的中国平安抵押给券商借款,通过融资融券绕标借款,向兄弟借款甚至向同事借款。把借到的钱划入融资融券账户,最大限度地使用融资融券的绕标借款。绕标借款是指通过融券 ETF 得到现金,同时融资买入 ETF 还券控制风险暴露,通常绕几轮才会达到维持担保比例的下限,得到最多的现金用于申购新股。绕标借款融券了马上要还券,再融再还,今天做完下一波新股来了又要操作,与转债套利融券相比不仅要注重技巧还是体力活。刚开始 ETF 比较好融券,后来做的人很多,可能你锁的券撤单的一瞬间被别下抢了券,就融不到券了。为了解决这种情况,晚上锁单时就分开几张单下,第二天就算给人抢了一单还有其他单。
新股的好时光一直贯穿着 2015 年上半年,每次打新完成我就把借朋友的钱附上高息还回去,约定过几天出新股又借,大家都很高兴。由于新股基本无风险的暴利,吸引社会上的许多低风险资金汹涌而来。2015 年 4 月有 30 支新股在 4 月 13 日-16 日集中申购,申购期间冻资几万亿极大影响了货币资金市场,短期利率急剧升高,方远君也用尽所有杠杆全力申购,中签了汉邦高科、江苏有线等几个新股,其中江苏有线两个账户中签总共 2000 股。新股的高潮出现在 2015 年 5 月底 6 月初,四月申购的这批新股涨幅大超预期,很多连续超过 20 个涨停板还没有打开涨停,中签的汉邦高科发行价 17.76 元最后涨停打开卖出价超过 260 元,500 股赚了 12 万多。最不可思议的是江苏有线,这是经营有线电视机顶盒收费的大盘股,但因《非诚勿扰》热播很多炒新股的把它与江苏卫视联系起来,市值炒到几千亿元,方远君中签的 2000 股江苏有线市值每天都在变大而且越来越快。5 月 26 日江苏有线继续涨停股价 48 元了,早盘没打开涨停以为没问题早上开会就没关注,等开完会发现竟然打开过涨停又封上了,方远君虽奉行新股打开涨停就卖但一看又封涨停了,下午看了一下午涨停封得死死的就没卖。第二天全天强势一字板没卖,心里很开心:阴差阳错多赚一个板。第三天开盘又是一字板,但到下午尾盘突然多支新股从涨停被砸到跌停,方远君正好盯着赶紧在 58 元卖出了 2000 股江苏有线,获利超过 10 万。两天后江苏有线涨到 71 元让方远君懊恼了一小会,不过这也成为其股价的至高点,经历漫长下跌到今日只剩 4.1 元。盛极则衰,很快股灾来了,6 月打新冻资几万亿,经过一个周末说新股发行取消打新资金无息退回,新股的盛宴结束了,最后这次赔了不少利息。
2015 年真是激情澎湃的一年,每天都觉得有很多事情做,除了股灾几天大多数时候都在赚钱也很开心。年底算账发现扣除买房的首付支出,剩下的资金比年初都翻了近一倍。
随着市场下跌,很多无风险套利机会都消失了。2015 年 11 月出台打新新政:2016 年新股采用市值配售,有沪深股票市值才能参与沪深新股打新,两个市场分别计算。方远君又让家人开了几个账户,每户买了三四十万股票放着打新,沪市主要买了中国平安,深市配了平安银行和其他一些分红稳定的绩优股。配的股票迎来了 2016 年初的熔断,损失惨重。但后续股市慢慢回升,打新中签仍然十几个涨停板,到年底市值又新高了。
2015 年股灾断崖式下跌以及 2016 年熔断使以权益为主的多策略投资显现不稳定性,方远君及时进化到以资产配置为核心的投资理财体系。
当时陆金所推出“稳赢-e 享”产品,投资者可以用持有的由平安财险保证保险保障的“稳赢-安 e”进行抵押借款,抵押率为 90%,借款利率不超过 6%期限 30 天。“稳赢-安 e”的期限为 3 年利率为 8.4%,有时做活动还有千一以上的陆金币返还。由于“稳赢-安 e”有保险保障,最多逾期 80 天由保险公司代偿本息没有本金风险,“稳赢-e 享”大部分时间借款利率只需要 5%,这中间存在着利差,可以借短买长进行杠杆操作。满杠杆操作又有活动返币的话理论上最高收益率能做到 14%(当然这里有借不到“稳赢-e 享”杠杆断裂的风险,需要在场外调集备用资金),方远君配完几个账户的股票后将所有剩余资金投入了陆金所,获得了不错的收益。
2017 年初还是主要以多账户打新和陆金所加杠杆操作为主,同时寻找要约收购套利等其他机会。5 月,方远君做了投资生涯亏损最大的一次“套利”——英力特要约收购套利。
英力特要约收购套利的背景是这样的:国电电力要把名下的英力特集团和英力特煤业卖给宁夏最大民营企业天元锰业,英力特集团持有英力特上市公司 51%股份,从而触发了天元锰业要约收购散户的股份义务,天元锰业已支付首笔转让款并向产权中心缴纳了 1.5 亿收购保证金。收购的《股份转让协议》和《产权交易合同》还需要国资委审批所以收购还没有完成,要约收购报告书全文也就还没发布。由于当时股价在要约收购价之下有套利空间,更重要的是天元锰业入主英力特后有将主业注入上市公司的预期,这样“下有保底,上不封顶”的机会引来了众多关注和参与。方远君是在 2017 年 4 月 25 日英力特发布公告中国国电集团公司已完成《股份转让协议》、《产权交易合同》的审核并上报国资委审批后介入的,认为程序只剩最后一关应该没有问题,英力特股价在要约收购价之下可以作为打新市值而且有中奖的机会,5 月初其他股票起涨英力特小幅下跌还卖了一些加仓。5 月 12 日,英力特上午收盘前突然大跌,成交量急剧放大。方远君已经预感收购出问题有人提前得知消息出逃了,但存在侥幸心里没有及时减仓止损。下午英力特继续下跌成交量快速增加,晚上出公告协议未能得到上级部门的批准。第二天方远君挂跌停出局,损失四万多,留下 100 股让自己记住教训。
2017 年下半年优质股开始大涨,陆金所也出现了“资产荒”,陆金所新出“稳赢-安 e+”不仅不做活动返币还要收信息服务费,很多时候还需要抢标,“稳赢-e 享”杠杆的限制越来越多最终停止。2017 年 9 月 25 日雨虹转债开启转债信用申购,可惜刚开始转债价格和溢价率都太高没有投资价值。方远君开始转移一部分投资到港股,先是主要配置地产股,地产股涨起来后换成了医疗股,主要有中国生物制药、石药集团、绿叶制药、微创医疗、先健科技等,年底参加宿舍老末婚礼深入讨论计划建立战略重仓,未成想没多久港股医疗股开始集体大涨,只买了一些且半年内多的涨了 2 倍,少的也有 50%,市场太过火热在 2018 年 5 月中旬基本清仓。
2018 年 3 月方远君开通个人微信公众号“方远财经”,挖掘投资机会,分享投资理财经验教训。其中,可转债是方远君谈论最多的话题。因为方远君认识到定增再融资受限之后的可转债,是市场上最好的投资品种之一,不仅转债选择性打新申购可以赚小钱,二级市场投资转债更可以赚大钱。2018 年 5 月中旬清仓港股后,除了打新账户配置股票之外,方远君开始专注投资可转债。依靠多策略投资可转债,方远君在 2018 年基本躲过市场的暴力下跌,算上陆金所理财收益个人资产基本没有损失。陆金所在 2018 年之后已不再增加投入,每天收到的本息还款都成为加仓可转债的弹药。
2019 年初上证指数跌到 2440 点,市场一片风声鹤唳,可转债的估值也低到极点,多支转债在不到 100 元出现负溢价。这是真正的宝藏,方远君满仓了这些低价低溢价的转债。随着市场开始好转这些转债也跟随大涨,到了 2019 年 3 月方远君成立私募基金要用钱就把个人账户的转债清仓了,转入私募基金。
# 专业投资新征程(2019 年 4 月-2019 年 9 月)
因为偶然的机会,方远君在 2019 年 3 月底从工作了近 9 年的国企离职,进入私募行业成立了自己的私募基金,由 14 年的业余投资转向专业投资,开启新征程。方远君热爱投资,过去 14 年平均每天花超过 2 小时专研投资,累计时间已经超过一万小时,形成了稳定盈利的投资体系。
方远君的基金成立时没有对外募资,朋友想投资也没有接受,因为需要完成从业余投资到专业投资的转变,更重要的是要验证投资模型和投资策略是否可行,投资体系是否真正成熟。可转债这个品种可以运用的投资策略非常多,不同的市场情况和标的可以使用不同的策略。从 2019 年 4 月-2019 年 9 月,方远君不断验证投资模型和投资策略,根据投资决策结果的反馈不断完善,形成了一套自己比较满意的系统。
# 结语
尽管仍然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对于普通人来说,高考和资本市场是提供最公平竞争机会的两个战场,无数人通过这两个战场努力拼搏改变命运。市场进化很快,过去很多简单的捡钱机会未来不会再有,我们只有进化得更快,才能超越市场。这几年世界进入混沌时代,黑天鹅事件层出不穷,很多人一夜亏光,所以我们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过去二十多年实业、房地产、资本市场很多人信奉“激进才能获得暴利”,这几年已经轮到他们为激进买单了。钱少的时候激进一些没关系,亏完再赚几年就回来了;钱多了要逐渐求稳,风控第一利润第二,慢慢变富才是最快。巴菲特说的“只是不能犯大错,一个零都不能有。再大的数,乘以零,结果都是零。千万别一夜回到解放前”也是这个道理。
过去 14 年,方远君依靠着对投资热爱的不懈努力和不错的运气,从资本市场获得满意的回报,让家人过上了不错的生活。照顾好小家只是开始,整个国家的财富在房地产市场和资本市场的配置比例悬殊巨大,“房住不炒”的后房地产时代对财富管理有巨大的需求。最后,方远君要说的是:财富管理是我认定从事一生的事业,希望可以一直做,不退休。